三生三世凤羽佛铃(第十一章~第二十章)

十一狼王苦修血狐术,女君大战大石洞
凤九是九尾白狐和赤狐的结合,是青丘唯一一只九尾红狐。说实在的,凤九除了厨艺,最擅长的也就是追踪了,这会儿终于用上它了。只见凤九现出真身,低着头,四处搜寻着小狐崽的味道,随着气味一路前去,不知不觉间竟然出了青丘的地界。凤九意识到周边环境的变化,总算是抬起了一直低着的脑袋,举起狐狸爪,挠了挠自个儿的头:唔……这是哪儿?我这是出了青丘吗?
凤九晃了晃脑袋:不管了不管了,找小狐崽要紧。
【三生三世凤羽佛铃(第十一章~第二十章)】又低下了头,继续寻着气味前去……
忽然,凤九停了脚步,抬起脑袋,只见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石洞,周边竖着十数棵参天大树,看这树冠的模样,硬生生遮去了九天之上撒下的光辉。估摸着这些树也有几万岁了。随着一阵风拂过,带出了洞内的寒意,吹在凤九身上,不禁让她打了个颤颤,后退了几步:应……应该就在这洞里了,嘶……怪冷的……
凤九做了很大一番心理准备,终于决定进洞。
洞内到也不是很暗,就是潮湿了些,再走进些,眼前便出现了十几只小狐崽,看她们四仰八叉倒地的样子,估摸着是被弄晕了。又看向另一边,见一匹灰狼坐在地上,恶狠狠的盯着那十几只小狐崽,大概是要以她们为食吧。凤九躲在一块大石后,恢复了人身,施了一道仙罩,将那十几只小狐崽圈入其中。那狼王见凤九坏了自个儿的事,转而盯着凤九,长啸一声:“啊呜~~什么人敢坏本王的事!”
凤九从石后现身:“原来是只修炼成形的狼啊,你给本君听好了,本君是青丘女君,白凤九!”
大抵是觉着这狼王打不过自己,一番理直气壮。
狼王与凤九对视了片刻,抬起前爪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凤九。只见凤九一个转身,敏捷的逃开了狼王的攻击,又趁狼王转身之际,施了个法术将那十几只昏迷的小狐崽唤醒,朝着她们喊了句“快走”。惊慌之中的小狐崽不管三七二十一,用上自个儿百米冲刺的速度,眨眼间冲出了石洞。那狼王大嚎一声,化了人形: “白凤九,你竟敢坏本王修炼血狐之术!看本王如何取了你这只九尾红狐的命!”
所谓血狐之术,不过是以上百只及笄之龄的九尾灵狐之血,修炼的一种术法。虽说凤九心中确是有些害怕,不过毕竟身为青丘女君,岂能不战而退?至少她白凤九是这么想的。
“你掳我青丘子民,本君今日便要为我青丘雪耻。” 不管怎么说,总归还是要呈呈口舌之快的。
话音落,只见那狼王唤出狼牙棒,注入法术,朝着凤九打去。这会儿凤九总算是开始后悔了,以后出门定是要随手顺上件兵器,否则就比如这回。对面狼王自带兵器,自己却只能徒手相搏。两人相持不过半柱香时间,凤九便觉着自己有些力不从心,有些顶不住狼王的狼牙棒了。说时迟那时快,就在凤九稍稍失神之际,那狼王举着狼牙棒,对着凤九就是当头一棒。凤九举起双手挡在头顶,双眼紧闭。所幸就在那狼牙棒要打到凤九之时,一道仙罩将凤九团团围住,同时不遗余力的震开了狼王的棒子。狼王后退了几步,站定,看着眼前的仙罩,深觉惊讶,三个字脱口而出:“天罡罩!”
正在狼王吃惊之时,一道白光划过,一把利剑停在凤九面前。凤九惊讶之余反应也快,一把握住那剑柄,指着狼王。却闻那狼王又是一阵惊呼:“苍何剑!”
随后又讪讪的看向凤九:“你……你是东华帝君的什么人?”
凤九握着苍何,双眼盯着狼王,许久才道:“我和他没有关系!”
说着,举起苍何朝着狼王刺去。狼王一面以狼牙棒抵挡凤九的进攻,一面吼道:“他连天罡罩、苍何剑都给你了,你们又怎么会没有关系!这剑上还有他一半的法术修为!”
听着狼王所言,凤九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有些不敢相信。


十二凤九诉尽离别苦,成玉寻来太晨宫
狼王抓着这个空挡,挥动狼牙棒,朝着凤九的腰间招呼。虽说狼王这么些话是在赌,赌凤九与东华的关系,不过狼王所言倒也是真实。待凤九反应过来,已经没有那个去挡的时间了,闭上双眼,等待着疼痛的到来。不料,她等到的不是疼痛,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,她清晰的闻到了那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。
佛铃花香!
睁开双眼,只见东华单手揽着自己的腰,另一只手执着苍何,随后一挥便将那狼王震得吐血。狼王刚要施幻术逃跑,就被一道苍何剑气化为粒粒尘埃。东华收起苍何,看着紧紧拽着自己衣摆的凤九,蹙眉:“他死了,你还不打算放开吗?”
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冷淡,丝毫读不出情感变化。
凤九连忙放开拽着东华衣摆的双手,离了东华几步:“帝……帝君……”
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。
“你受伤了吗?” 怎的有些许关心的意思?
凤九仔细检查了一遍全身上下,摇了摇脑袋,只听得东华继续说道:“既然没有受伤,那便走吧。”
说着,转过身子,不再看凤九。
凤九望着东华的背影,鼻子一酸,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,双手猛的揽住东华的腰,带着哭腔说道:“帝君……你心里还是有九儿的……是不是?你曾经说过……如果你没有抹去三生石上的名字,你会喜欢我的……你把天罡罩、苍何剑、半身法术修为都给了我……你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我?帝君……我不信……不信……”
东华的心猛的一抽,有些痛。这丫头都知道了……诚然是如此,但毕竟诛心之劫还未过,三生石上还未有他东华帝君的名字,他不能和上苍赌,他不能拿凤九的人身安全去赌。所有的所有,都让他自己承受吧……
“你也说了,那是曾经,不是现在。”
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:“不,不会的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双手缓缓离开东华的腰部。
“回青丘吧,你的执念只会让四海八荒陷入天地大劫。”
凤九抬手抹去了难止的泪水:“好,你让我走我便走,你心里装着你的四海八荒就够了!根本不需要为我勉强挤出一个空间!”
说着,就要离开石洞……
“等等。”
是东华唤住了她。凤九顿了顿,回过头看着东华。只见东华将苍何祭出,交给凤九:“这苍何本帝君既然赠了你,便断没有收回去的由头,你带走吧……”
凤九愣愣的接过苍何,脑子大概是有些混乱。回过神,眼前的东华却已经遁形而去。
罢了,帝君他哪次不会如此自己?
抬手抚过苍何,留恋的望了望东华离去的方向,化作一团白烟回了青丘。
说这东华帝君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,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不过今日东华离的蹊跷。来石洞前,东华他可还在三十六天的神霄玉府受着诛心之刑。刚熬过滚滚天雷,就觉着苍何异动,依着那佛铃,寻着凤九的踪影,顾不上一身的伤,念诀换了身衣裳,遮了那浸血的伤,匆匆奔着凤九而去,随后也就是这一幕了。
这诛心之劫受了几百年,除了日益增重的伤,也未诛去东华的半分心志,只因他心里有她。回了太晨宫,尚不及跨入殿门,一口鲜血猛的从口中喷出。见四下无人,就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,上了榻盘膝小憩。
连宋从宫门外摇着折扇缓步步入:“帝君可是又救了一回那青丘的女君?”
转眼瞥到了地上的血迹,又望了望东华的衣角,见那上头还残存着些血痕:“伤的不重吧?”
若说这连宋是怎么知道东华又一次救了凤九,最大的告密者其实就是东华了。往日哪一次不是为了凤九,换来一身的伤。这次又如何会例外?
东华睁开双眼,撇了眼连宋:“你来看本帝君的笑话?现在看也看到了,怎么还不走?等着本帝君送你吗?”
连宋浅浅一笑,脚下步子不停:“不敢不敢,连宋就是来关心关心帝君。”
东华寻了个舒适的坐姿:“本帝君看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。”
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头,连宋转过身子,只见一女扮男装的仙子倚在门口:
“三殿下,多日不见,你可还好?”
连宋讪讪笑道:“成……成玉……呵……还好还好……”
竟是结巴了。


十三英雄救美成玉君,柔者克钢巨蟒身
这倚在门口的确是成玉元君,是当年连宋从下界提来的一个修仙的凡人,想来是筋骨不错,被连宋一眼看中。这成玉元君管的是瑶池芙蕖,万千芙蕖的胜败都有她成玉元君决定。这对冤家在几万年就有着一番孽缘。为何说是孽缘呢?其实也简单,不过是因着凡人修仙是逆天,渡了飞升之劫,确实为仙,同时又被天族的规矩所缚,说是以凡身修炼成仙,就要断了那六根,不得再想男女之事。
那时的成玉不过是个在下界芙蕖山头修仙的凡人,与连宋相遇也算是场乌龙了。那日成玉修炼的好好的,忽然闻得远远传来时有时无的打斗声。一心想着以“英雄救美”博得上苍垂怜的成玉寻着声响而去。只见那处有一白衣男子,与之搏斗的是一条得了仙气的巨蟒。似乎那白衣男子是落了下风,成玉脑子一热,提着剑就冲了上去。几番打斗,本想着好好“救美”一番的成玉被巨蟒一尾扫到了地上。见那白衣男子静待一旁看戏,不禁有些恼怒: “喂,你看什么?还不来帮我!”
成玉大抵是忘了自个儿来这儿本意是救人,而不是人救己……
那白衣男子上前几步,将成玉从地上拖起,手中的折扇飞向那巨蟒。不出几时,那尾看似凶猛的巨蟒就已经倒地不起,估摸着是断了气。这会儿看的成玉长大了嘴巴,大的能塞下一个拳头:“你你你……”
你了许久,却还是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。
到是那白衣男子先开了口:“喂,你没事吧?”
成玉晃了晃脑袋: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
回过神,跳开几步,伸着右手指着那白衣男子:“你明明打得过它,为什么装着一副打不过的样子?”
那白衣男子招回折扇,抖了抖肩:“亏你修了这么多年的仙,不知道以柔克刚这个道理吗?”
“你!”
这白衣男子到是来了些趣意:“我怎么了?”
成玉冥想了很久,才憋出一句:“你是谁?”
白衣男子甩开折扇,轻轻扇着,那扇面上绘的,是九重天上的瑶池芙蕖。那芙蕖绽得艳丽,大朵大朵的开着。
“我?连宋。”
成玉轻念着连宋之名:“连……宋……没听过。”
“没听过就对了,我不过是来向着巨蟒讨点东西。” 连宋望了望已然断气的巨蟒,心下盘算着。
成玉从地上捡起佩剑,抽出随身的帕子拭了个干净:“跟它?有什么好讨的?”
“一副蟒皮。”
成玉歪着脑袋,打量着地上那巨蟒的皮:“这皮乌黑乌黑的,丑死了,能有什么用?”
有些嫌弃。
连宋念了个诀将这蟒皮从巨蟒身上扒下,收在袖中:“这尾巨蟒在此修炼了万年,这它的这副皮可谓是刀枪不入,正适合做我的战甲。”
“刀枪不入?可你不是动了动扇子就杀了它吗?”
“你没听说过打蛇打七寸吗?”
连宋笑了笑,收起折扇,一记就敲打了成玉头上,成玉一手捂着脑袋,一手指着连宋,愤愤的说道:“你……你欺负良家妇女!”
连宋眼珠一转,满眼的笑意,抬头望了望天色:“这天儿也不早了,该回去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,人便消失在了这芙蕖山头。成玉愤愤的跺脚,冲着连宋离去的方向大喊:“什么人啊!”
一面之缘,连宋对成玉的印象的不差,言语之间不乏趣味,到是成玉对连宋,怕是没有一丝好感吧,暗自骂着浪荡公子。
要说这成玉是如何上了九重天,如何成为成玉元君,这还要多亏连三殿下。自从这连宋斩了巨蟒,回了九重天,成玉的身影总是时不时在他的脑海中晃过,大约这就是所谓的动了凡心了吧。连宋望着那副成形的蟒皮甲,抬手抚摸,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是被触动了……
“你,还好吗?” 脱口而出。
连宋反应过来,抬起握着折扇的手,敲了下脑袋:“我这是怎么了?最近总是想到她,不过她还当真有些意思……”
嘴角不自觉的上扬。当下便念了诀,再次下了凡,去了那座他们相遇的芙蕖山头,寻着成玉的气息,不出一刻就停在了一座草屋前。


十四九重天成玉疗伤,元极宫连宋赠名
连宋这花花公子竟然理了理自个儿那本就整齐的衣服,上前叩了叩门:“有人吗?”
许久没有听到回音,心中也不免着急,一方面又想着那成玉毕竟是个姑娘家,不方便啊……忽然,一阵风扑面而来,隐约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。连宋握着扇子拍了拍左手手心: “不好!”
一脚踢开草屋之门,径直入了屋内。屋内摆设虽是简朴,倒也整齐,可是这屋里哪有成玉的身影?连宋心下一横直接进了内室,只见成玉倒在榻上,嘴角挂着血。连宋慌忙上前,一把将折扇丢在了榻上,伸手扶起成玉,让成玉靠在自己身上,又以术法探脉,许久才停下手中的动作,眼中带着丝柔情:“傻姑娘,明明伤得这么重,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,我那侄儿是个打断牙齿和血吞的性子,没想到你也是这么个性子,算来天上一日,地上一年,顶着这伤撑了这么些个月,终于还是倒下了……要不是忽然想着来看看你,只怕是再也见不着了……”
连宋摇了摇头,轻叹,对成玉这丫头真是无可奈何。
“想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,不过看你这伤……罢了,到底是我一个上神入了你的世界,既然你欲修仙,我连宋也帮人帮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”
殊不知他连宋花花公子之名,不过这么看来连宋对成玉大抵是动了心。先前虽说挂着个花花公子之名,他连宋也就是探探天庭之八卦,今日也是难能可见。连宋打横抱起成玉,念了道诀,闪身回了元极宫。
一面命人传来药王,一面将成玉放在榻上,亲手拭去她嘴角的血渍。
“参见三殿下。” 药王提着药箱,不紧不慢、一本正经的行礼。
连宋身体离了榻,招手示意药王上前:“救人。”
药王见连宋这番紧张,本想着榻上之人该是有些地位的,岂料榻上却躺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。药王愣了愣,大抵是明白了什么,将手搭在成玉的脉搏上:“伤及肺腑,还是殿下及时发现,有的救,有的救……”
说着,从一瓷瓶中倒出了颗药王,喂入成玉嘴中,又将药瓶递给连宋:“每日服用一颗,要注意调养,不出十日也就痊愈了。”
连宋接了药瓶,道了声谢,便命人送了药王。立在成玉榻前,施了术法,让那药丸的药效融入成玉体中。连宋收了法术,守在成玉榻前,果真一会儿,成玉便睁开了双眼,先是换股饿了四周,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到连宋身上:“连宋?这是哪儿?你怎么在这儿?”
连宋将成玉从榻上扶起,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,这才答了成玉的话:“这是九重天上的元极宫,我,是天庭的三殿下。”
显然,成玉被眼前的一幕,连宋的话给惊到了:“三……三殿下?这儿是九重天?”
连宋认真的点了点头:“对,你先在这儿好好养伤,伤好后我给你封个阶品,你就在九重天住下吧。”
成玉迷迷糊糊间就点头应了下来。
“对了,你叫什么?本殿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。”
成玉低下头,双手绞着被子:“我……我没有名字……”
连宋握上成玉的手:“那本殿下便赠你个名字,嗯……凡世有一部《礼记》,其中说到‘玉不琢,不成器’,不如往后你就唤成玉何如?”
“玉不琢,不成器……成……玉……成玉……”
成玉反反复复念叨了几遍,略带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:“嗯,成玉谢三殿下。”
这天庭的连宋君果然不愧为花花公子,没几下就套住了一个姑娘,连赠个名也有些讲究。既然“玉不琢,不成器”,那他便要她“成玉”。
药王所说的分毫不差,在第十日,成玉的伤果真是痊愈了。正要去寻连宋,便接到了一封天旨,说是凡人成玉在下界潜心修行,得成正果,破格提上九重天,封为成玉元君,掌瑶池芙蕖。成玉知道这一定是连宋在后面帮衬,心中对连宋不禁起了几分感激。不过成玉一个刚上九重天的小仙,根本不了解天规,处处被连宋保护的很好。


十五连宋泪洒太晨宫,成玉影幻倾莲宫
只是一日,连宋提了两壶酒到太晨宫,说要与东华帝君对弈。却未等东华摆开棋盘,就拎着一壶酒狠灌起来。东华叹了口气,挥手让殿内的人退下。
“有什么事可以说了,不要将我的太晨宫灌满酒气。”
连宋将酒壶放下,双眼带着血丝,有了几分醉意:“帝君,你说为什么天族和凡人就不能在一起呢?”
东华自顾自的摆弄着棋盘:“凡人修仙本就是逆了天道,你身为天庭三殿下,难道连这些都不知道?”
连宋有灌了自己一大口:“帝君……我和她就真的没有结果吗?天道如此,我愿逆天!”
东华又行了几步棋,挑了挑眉:“你就当真以为天道是那么好违的?当年本帝君毁去三生石上的名字,若非是上天念着我征战四海之功绩,也不会只降下七七四十九道。”
这一段除了当年的那些个上古神祗,也没什么人知道,就连现下天宫的史籍上也没有。与东华相比,连宋虽是个上神,却根本不值一提。当年东华顶着天罚,虽除了名字,但也换了一身的伤,更不用说是连宋了……连宋灌完了一大壶酒,醉意也浓了些,将酒壶往地上一咂,“男儿有泪不轻弹”,可泪却在不经意间滚落: “成玉……成玉……你会怪我吗……成玉……”
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唤,那是他对她的情,真情。
“不会!”
成玉忽然就推开殿门走了进来,朝着东华行了礼:“成玉见过东华帝君。”
连宋借着醉意,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抱住了成玉:“成玉,我爱你,第一眼就爱上了你……”
算是一个迟到的告白吗?可这又有什么用,天道就在那儿。
成玉愣了愣,挣开连宋的怀抱:“殿下,请自重,成玉先告退了。”
不做停留的出了殿门,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,靠着立柱就抽咽起来:连宋,既是段孽缘,就此了结了吧……
捂着嘴,跑出了太晨宫。
这日,连宋喝得大醉不仅闯了太晨宫的酒,还撒起了酒疯。夜里也不知东华与他说了什么,第二日连宋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太晨宫。还是跟先前一样,一样的浪荡,和成玉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关系。这种情况从那日到现下,未曾有过改变。
只见成玉幻出倾莲宫内的模样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走到连宋面前,双眸紧盯着,似是能看穿眼前这个人的心。
连宋后退了两步:“我……我就是进去看了看……”
见那幻出的影象中,整个倾莲宫似是被扫荡了一番,一旁的案上还留着花花公子的一方巾帕。其实连宋说的也不差,他确实是进去看了看,不过也顺带着翻了翻。
“看?有你这么看的吗!” 成玉又上来了两步。
连宋撇了撇嘴,故作轻松:“哎呀,这不是你的生辰要到了吗,我去看看你还缺些什么,我好给你置办。”
东华忽的皱了皱眉,抬手倒了盏茶饮下:“来我的太晨宫开茶会吗?本帝君可没有多余的茶招待你们。”
言下之意明显,逐客令。连宋赔笑,拉着成玉就离开了太晨宫。东华长舒了一口气,右手捂着胸口,只见那茶盏中的,不是清澈的茶水,而是混着血的茶水。缓了缓气息,盘膝而坐,提起法术疗伤。
宫外,成玉甩开连宋的手:“我什么都不缺,以后再敢进我的倾莲宫,保证让你竖着进,横着出!”
“是是是,我不进就是了。” 无奈啊,不过这随意进一个姑娘的寝宫,和委实不好。这回要不是见连宋在东华那儿,恐怕没等他解释,两人就直接开打了吧。


十六若水河畔道真情,碧落黄泉也不离
青丘狐狸洞,凤九将苍何套入剑鞘,依旧架在在剑架上,双眼通红。想哭却根本哭不出来,真的是自己太坚强了吗?还是泪,早已干涸?凤九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,斜坐在榻上,眼前的,就是那四海八荒图了,闭上眼,满脑子全是东华当年对自己说的话,绝情的话。
“不信也没用,三生石定天下姻缘,上面不会有我的名字出现,不止是你,任何人都不会和我有姻缘!”
“既然没有受伤,那便走吧。”
“回青丘吧,你的执念只会让四海八荒陷入天地大劫。”
“……”
每一句听来,都是他的无情,可她却也只看到了他的无情。大抵是累了,很快便陷入了梦境。梦境不好,一点都不好,她没有见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柔情的东华帝君,梦中的东华很凶,很冷……
此后百年,凤九与东华再也没有见过面,就如同将东华从她的世界是划掉,甚至是从未出现。这些年凤九理政的本事越来越好,狐帝白止、白奕和她的几个叔叔也渐渐开始放手。
殊不知这些年来,东华因着那诛心之劫,不仅弄的一身伤,那五成的修为也就剩下了三成。那日是最后一天的诛心天罚,道道天雷虽有虽有三十六天的压制,却还是异常的猛。东华靠在刑架上,几乎是被那天雷折磨得昏死,却又在昏迷的边缘被痛醒。普化天尊从未见到过这番模样的东华,往年征战中的东华无论是多重的伤,他都是一脸的无谓。可是这次,有几回是生生的被痛晕,又被生生的痛醒。那天雷该有多重啊!东华紧紧的攥着双拳,嘴角的血不断滴下。
原来诛心之劫真正诛心的是最后一日。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日若水河畔,凤九靠在自己怀中,说的那番虚弱至极的话:“帝君,倘若今日你我死在这里,老天总管不了……”
东华抬手抚过凤九那苍白无血的脸:“有我在,你不会死的!稍后我会用元神阻她片刻,我法力没了大半,只能挡他极短的时间,你一定要尽快离开,去找你姑姑,找你四叔……”
望着那即将破钟而出的擎苍,满眼的坚定。
“不!我不走!” 凤九皱着眉,再痛也尽力拦着东华。
“休要胡闹!” 他只要她安全。
“我没有胡闹!我说过我要跟你同生共死!” 眼中泛着晶莹的泪水。
东华放开凤九站起,向前走了几步,背对着凤九:“没人能与我同生共死!我以命护苍生,自断姻缘,倘若强行和你在一起,必会引发四海战火不断、生灵涂炭,你我也会不得善终。白凤九,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,你是未来的青丘女君,不要再胡闹了!”
殊不知在说这一番话时,东华的心有多痛,他一心想要护她安全,可是凤九她太执着。
“我没有胡闹!东华,你生我生,你死我死,若你现在能够制住擎苍,我绝不拦你,我打不了陪你去死,可是你现在斗不过他的,你连他的一成法力都没有,我不能让你白白去送死!” 东华不顾凤九的话,凤九站起身,冲上去抱住东华: “别走!”
“让开!” 他怒了,他多想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。
“除非你打死我!”


十七以恶为善炼魔元,率将领兵围青丘
一句“你生我生,你死我死”包含了多少情愫。她爱他,即便三生石上没有他东华帝君,她也照样爱她,哪怕是死,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。第一眼的相遇,他又何尝不将她的身影牢牢刻在心中。缘这个字很奇妙,一面之缘,是缘,一见钟情,是缘,只不过是情深缘浅,情深的,是她和东华;缘浅的,也是她和东华。若非三生石上无名,他们又何来的情深缘浅?
曾经的他,是四海八荒的,所以他要以命护苍生;现在的他,是白凤九的,所以他自私了一回,他要护她,哪怕遍体鳞伤也心甘情愿。送四海八荒图是为她,送苍何是为她,送天罡罩亦是为她,受诛心之劫更是为她。很多人只知道凤九对他的付出有哪些哪些,却不知他对她的情有多深?深到他宁愿令她误会,也不愿她受伤。
东华他总是把她保护的很好,可是只要她想,但凡她多去想一下,就能发现东华对她的默默付出。就比如那苍何为何会在她遇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,为何她的身上会莫名出现他的天罡罩。不是她不想,而是她不愿意想,她怕一想,对东华的思念就再也停不下来,她怕一想,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。她白凤九是青丘女君,她早就不是那个在家人呵护下成长的青丘帝姬了,她有她的责任,所以她宁愿把东华的话当真。其实有那么些年,她也确确实实把它当真了……
她的执念救了东华,那诛心之劫总算是过去了。凤九和东华之间唯一的阻碍,只有三生石。可是天下谁人不知,那三生石定天下姻缘,就连那青丘狐尾凝成的执念,也无法刻上半个字。当年东华毁去名字,本就是逆天,原以为此生再无桃花,谁知道这只小狐狸的出现,改变了东华的一生。毁名字难,刻名字更难……
东华化作白光,直接回了太晨宫,他知道,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。不及吩咐司命,便闭了关。与折颜他们的千年之约已到,虽然他知道他们不会放任凤九不管,可是,千年了,他真的等不及了……
这回闭关,东华以半个魔元为引,拼命修回那失去的七成法术。这魔元说白了就是东华的半个元神,只不过东华他一念成佛,一念成魔,这半个元神可以助他,也可以毁了他。东华此番作为,也就是依着上古史书上所书的“以恶为善”之法。只是稍有差池,就会真正失了这一身修为。退一步讲,就算是成功了,这魔元还是魔元,他东华不过是拣了几分魔气增进修为。
青丘这些年委实宁静,除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也没发生过什么。这不,狐帝携着狐后去云游四海了,凤九的几个叔叔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属地。不出几日,也不知为何,青丘四周似乎弥漫着魔气。唤来迷谷,询问之下才知晓青丘被魔族所围,消息阻塞。只是这青丘向来与人为善,即便是异族也能和睦相处,实在想不到这魔族围困青丘意在何为。迷谷单膝跪在凤九身前,脸上写满了焦急:
“女君,青丘无兵,现下根本敌不过魔族啊。”
凤九示意迷谷起身,轻移莲步,出了狐狸洞:“这魔气已经侵入青丘,再不阻止,我青丘子民怕是要死于魔族之手了。”
凤九轻叹一声,抬手念诀,以自身修为布了一道结界,将魔气推出青丘。青丘的百姓见此,知是他们的女君已经晓得。抬头见是一道结界将青丘笼住,推开了魔气。凡是会些法术,有些修为的,不约而同的帮助凤九加固结界。知是凤九她毕竟不过上仙,青丘百姓毕竟修为过低,如此的一道结界怕是撑不了多久。凤九源源不断的将自身修为送入结界,可是魔气的压迫让她有些力不从心。倘若是之前,狐帝他们还在的时候,青丘肯定不会这么狼狈,可现下,魔族大抵是特意挑了这么个时候。
也不知是过了几个时辰,魔气的压迫终于让凤九撑不住了,吐了口血,就陷入了昏迷。结界霎时就弱了很多,魔气似有再次入侵的趋势。迷谷一边撑着结界,一边跑到凤九身边,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,就是唤不醒凤九。那结界的白光越来越弱,正在它将破之时,苍何嗡的从狐狸洞中飞出,直直的飞到空中,以东华的半身修为重新撑起了结界。


十八昔日战将今日魔,当年明月现下黯
十里桃林,折颜在一旁酿着桃花醉,白真挽着袖子在桃树下埋着桃花醉。忽的抬头,只见青丘方向萦绕着一股黑烟,其中还隐隐泛着红光。白真停下手中的动作,盯着那方向,起身,行至折颜身旁,抬手拍了拍折颜:“老凤凰你看,那儿不是青丘吗?”
闻着白真的话,抬手,一眼便望出了端倪:“不好,小九有危险!”
不等白真做出反应,反手就提着白真闪身到了青丘上空。总算是看的清晰了,那黑烟是魔族的魔阵,其实也就是一种阵法罢了。围着青丘的是昔日与东华、折颜、墨渊他们征战四海的魔族始祖手下的几个将领。
说起这魔族始祖,根据上古史书的记载:魔祖者,昔日战将少绾。以凤身,始创魔族,自号魔族始祖。后为战而亡,为涅槃火所化。
上古史书中关于少绾的记载也就只有这么短短一段,其他的再没什么了。也就只有那些小辈才将上古史书当真,当然,上古史书不可不信,也不可尽信。比如魔族始祖这一段,就不能尽信,不过这段记载确有可取之处——半真半假。真的是少绾确实马革裹尸,假的是她并非死于敌手。战场上除了敌人,那便只剩下了自己人。“并非死于敌手”,也就是说,少绾她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。
上古史书中记载的这场大战便是著名的神魔大战。她,是魔,而神,是东华、墨渊几人。他们身后的百万大军跃跃欲试,迫切的想要打败对方,一统天下。可是他们不想。她魔族始祖少绾曾经与东华他们是同窗好友,是互相的知己,如今站在这里,谁也不愿意伤害谁。少绾她是魔族始祖,她必须要为魔族打算,同样,东华是天族主帅,他们别无选择,只能刀剑相向。要怪也只能怪少绾她集了天下之魔,创了魔族,可是少绾她,是魔……也许不该这么说,因为一开始,她跟东华一样,一念成佛,一念成魔。
少绾坐在地上,抱着墨渊浴血的身子,痛不欲生,一声声的唤着他的名字。等来的,却是他的句句安慰:“不要哭,哭了就不好看了。”
“我没事……”
少绾握着墨渊的手:“墨渊,等着祖宗我,祖宗一定把你带回去!”
身后燃起熊熊烈火,眼眸开始变得通红。墨渊挣扎着想要起身,身上却没了力气,只能躺在地上,什么都做不了。勉强抬起满是鲜血的手:“绾儿……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少绾没有听他的,她从来就没有听过他的。她在那场大战中硬生生入了魔,以一人之力杀尽了敌兵,救了重伤的墨渊,救了近乎覆灭的天兵。那就是那一天,他们都预料到了日后的结局……
东华曾经问过少绾后悔吗,她说不后悔。对于最后的那一战,她已经知道了结果,也知道了自己的结局。
“东华,祖宗我从不求人,今日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 少绾约着东华在河边一叙。
东华一身银甲,在月光下很是耀眼:“你何时学会用求这个字了?”
少绾听了这话,竟出奇的没有生气,只是淡淡的说完了那件事。
东华轻叹一声,许久才道了句:“你这是何苦?”
少绾摇了摇头,苦笑:“祖宗我今生就这么一个要求,你答应也得答应,不答应也得答应!”
东华沉重的点了点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
十九神魔大战断情分,战场无情诛人心
这约定一定就是数十万年,少绾着着红甲,手中的长剑直指着对面的墨渊,嘴里说出的,都是绝情:“墨渊,你我之缘已断,今日不是你们天族一统四海,就是我魔族!”
墨渊在听到“你我之缘已断”时,整个人都愣在了战马上: “绾……绾儿……你说什么?”
少绾狠了狠心,又重复了一遍:“你我的情分已断,你我只能是敌人!”
听着少绾的话,墨渊一时急火攻心,一口血就喷了出来,差些从马上跌落,幸得有东华在一旁扶着。墨渊缓了缓气息,拔出佩剑:“好,要战,便来吧。”
两人从马上腾起,两把剑相交,擦出阵阵火花。少绾催动魔力,执剑画了个圆,园内幻化出了数十把利剑,执剑少绾用力一推,那剑直直的朝着墨渊飞去。墨渊一边挥剑挑开迎面的利剑,一边抬手念诀,将一道仙罩推向少绾。他不愿伤害她,所以即便她要伤他,他也不愿用杀招。少绾毫不留情,抬手就化了仙罩。
“给祖宗认真点!拿出你的真本事!”
说着,幻出原形,长鸣一声,冲向墨渊。墨渊余光撇了眼后方,见天兵和魔兵打得不相上下,大抵是在等墨渊和少绾对战的结果。墨渊凝了凝神,退开几丈,以法术控制轩辕剑,与少绾打斗。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轩辕剑已在少绾身上划出了几道口子。只见墨渊收回轩辕,抬手念诀,一掌打向少绾。少绾不及化为人身就被打落到了河畔,墨渊背过身子,负手立着,淡淡的说了句:“你走吧。”
少绾化了人身,缓缓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,正要离开之时,一道白光闪过,血溅了河畔。少绾的心口上多了一柄剑,穿身而过。那是苍何,是东华的佩剑。墨渊一半震惊,一半愤怒,回过头,狠狠地盯着东华,咬牙:“东华!你在做什么!你还我的绾儿!你还我的绾儿!啊!”
提着轩辕剑冲到东华面前,剑尖直指东华。不做停留,运着法力就刺向东华。剑尖尚未触碰到他的身体,整个人就被东华身上的天罡罩震开。
“拿这破罩子挡着算什么英雄!你还我绾儿!”
墨渊再次提剑刺向东华,东华一挥手,给墨渊下了定身术。下了马,走到墨渊跟前,只说了四个字,仅仅只有四个字:“战场无情。”
随后解开了定身术。
“战场无情……战场无情……” 这一战,天族毫无疑问的赢了,东华也成为了天地共主,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所得,只有墨渊,他失去了他心爱的女子。战后,战场上再也找不到少绾的仙体,那苍何也因着东华的召唤,回到了东华身边。墨渊在河畔整整待了五日,后来被发现时,他晕倒在了少绾羽化的那块土地上。此后的墨渊创造了昆仑虚,被尊称为战神。世人都知道他的风光,却不晓得他心中的伤。为了掩盖这段不愿曝世的秘闻,东华亲自修改了上古史书,少绾为世人所记。他也因为墨渊和少绾的这一番爱恨纠葛,亲手抹去了三生石上的姻缘,而魔族也从此一蹶不振。
魔族领头的那几个将领是当年少绾的手下,是亲眼目睹了少绾的死的。他们想报仇,可是东华帝君不是那么好斗的,他们打不过他。退而求其次,东华与凤九的纠葛可以算得上是四海皆知,魔族自然也就找上了凤九。



二十白凤九元神沉睡,织越君食盒送餐
那黑烟中的红光倒也不意外,苍何上的法力,除了东华的,还能是谁的呢?折颜一挥袖,击退了进攻的魔兵,那苍何抖了抖剑身,收了法力,落在凤九身边。白真半跪着扶起凤九,唤着她的名字,可是凤九她如同睡梦般,不做任何反应。
“老凤凰,快看看小九她怎么了?”
折颜半蹲着,伸手给凤九把脉,许久才开口:“没受多大的伤,真真,你把她抱回狐狸洞,我给她疗伤。”
白真应了声,抱起凤九就进了狐狸洞。折颜以法术探过凤九全身,同时又医好了她被魔气所伤的元神。
迷谷急忙询问着凤九的情况:“上神,女君她没事吧?”
折颜收了法术,回过身:“应该是没什么事,但是不知道为何小九她陷入了沉睡。”
“那小九什么时候能醒?”
折颜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少则几年,多则几万年,都有可能……”
“迷谷,去通知二哥二嫂吧,这青丘总归是要人管的。” 迷谷抱拳,应了下来,便遁形离了青丘。
白真望着榻上陷入沉睡的凤九,不禁有些忧心:“老凤凰,小九她真的没事吗?”
“我之前施法探了小九的元神,发现她的元神很奇怪,可是又查不出奇怪在哪里,唉……” 折颜是四海八荒中医术最高的,就连九重天上的药王,面对折颜也是自愧不如。折颜都查不出的,还有谁能查的出来呢?凤九到底因何沉睡,没人说得上来。现在唯一的办法,只能是一个等字,等凤九醒。可是这一等又要等多久,是七万年?还是三年?说不好……
九重天上的太晨宫近来是越发冷清了,自从东华闭关,除了几个扫地的婢女,根本没什么人。因着司命在宫外拦着,倒也没有什么人敢来打扰东华,而四海八荒的消息也都不曾传入太晨宫。久而久之,自然是没人来打扰东华闭关。那失去的七成修为本来怎么也要个几万年才恢复,不过东华以魔元为引,以恶为善,到是给他省了不少的时间。只是短短百年,于东华不过是须臾一瞬,于凤九而言却是漫漫无期。至少东华是这么想的。
推开紧闭了几百年的宫门,院内的佛铃依旧,花香依旧。凝神了许久,微微蹙眉:“司命。”
听到东华唤他,停下手中的事,至东华面前:“帝君。”
“我且问你,在本帝君闭关的这几百年中,青丘是否出事了?” 闻言,司命心下一惊。
帝君闭关数百年,一出关竟然就知道青丘出事了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 司命似乎又忘了东华的读心术。摇了摇头,还是将青丘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。
“九儿陷入沉睡?连折颜都不知道怎么回事?” 东华有些惊讶,折颜都没办法,他又能怎么办呢?
“回帝君,折颜上神说女君的元神有异,可他探不出有异在何处。” 话音刚落,一道紫色的身影闪过,座上的东华早已不见。司命望着东华离去的方向,叹了口气,正要离开,迎面差些撞上一人。
“织越公主,你怎么来了?”
只见织越手上提着食盒,一脸的喜气:“听说帝君出关了,我来给帝君送点吃食,帝君他人呢?帝君他人呢?”
边说边往殿内张望,寻着那个紫色的身影。
司命张开双臂拦住织越:“帝君他人家不在宫里,他有事离开了。”
听了司命的话,挂在脸上的笑有些僵硬,许久才缓过神来,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司命:“那你等帝君回来,把食盒给帝君。”
司命接过食盒:“小仙明白,但是小仙以为公主也该明白些了。”
织越哼了声,轻蔑的道着她的想法:“本公主陪了帝君他老人家多久!那只小狐狸又陪了帝君多久!明眼人都知道,哪需你一个小仙来提醒本公主!”
司命撇了撇嘴,碍着身份,只得行了半礼,以示歉意,不过司命还是加了句:“小仙还是提醒公主一句,有些事不要说的太明白的好。”
叹了口气,提着食盒进了太晨宫。只见被拦在宫门外的织越抽了抽鼻子,有些酸意,在太晨宫的牌匾下立了有半柱香时间,方才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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